六
“你……你都干了些什么！？”
“明明是你把它碰掉的！”
“胡说八道！就是你，还想抵赖！”
“你们两个，不想死就快过来找！”
“切……”
不断涌入的海水逐渐在人群周围形成一个漩涡。
“快找！它一定顺着水流涌入了中央！”
众人纷纷淌到漩涡中心用双手在水中不断摸索，移动越来越困难，因为水已经漫上了膝盖。
“可恶！到底在哪里！？”
小黑淌着淌着突然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跤，摔入水中水花四溅。
“诶呦！什么东西……”
他挣扎着在刚才绊倒的地方摸索，摸到了一个球状物，卡在地面的裂隙之中。
小黑脑海里有一道光闪过。
“找到了找到了！在这里！卡在石缝里了！”
“可恶！卡得太紧了，拔不出来！”
“不好！巨浪越来越近了！要是被打到我们都得死！”
“让开，我来！”阿力双腿一横，直立在水中弯下腰，使出全身力气尝试拿出结界盾。
卡住结界球的石头终于松动。
“呃呃呃呃呃啊！出来了！”
“快！把它打开！”
“可恶！它好像坏掉了！”
众人全身一震，绝望也如汹涌而入一般漫上每个人的心头。
“阿雪，等着，我也要来陪你了……”年轻教官紧紧拥抱着怀中的冰冷佳人，泪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。
巨浪逐渐逼近，离漩涡中央只剩下一百多米。
“我也……要死了吗……”
“哥哥……”
“我不想死……我还不想死，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……”
小黑眼神忧伤。
阿力却早已看淡了生死，只是呆呆地靠在墙上望着汹涌而来的海水。
真正到了生死关头，已经不会有人再互相责怪了。
许多人跪在水中忏悔着自己先前的过错，相拥在一起痛哭。
然而再多的忏悔……都为时已晚。
巨浪如同巨人的手掌一般向他们砸来。
也许只有到了这个时候，人们才能真正看透自己吧……
伴随着轰隆的巨响，所有人被水流淹没。
七
忍者们终于胜利了。
经过两个半月的激烈战斗，他们曾无限接近死亡，也曾杀红了眼，在血海中经历血雨腥风，在今天，他们杀死了最后一批慌忙逃窜的嗜血蝠，彻底将满目疮痍的忍村解放。战士们呼喊着胜利凯旋而归。
苍牙和他的小队受命将所有避难所的大门打开。
虽然胜利了，但他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——战斗期间他们战斗在最前线，原来二十几人的小队只剩下了仅仅9人，昔日叽叽喳喳的队员们如今都消失不见。而且更重要的是，他很清楚忍者学院避难所的食粮存储，说是可以吃三个月，但是他很清楚忍者学校内一些学生的德性，很可能存粮会被他们吃得一点不剩。
更何况他们并不知道这次的灾难是S级，消息封闭的他们估计至今还以为他们在对抗的是A级灾难，按照以往A级灾难只需一个月不到即可被战士们解决——纵使A级灾难也很少见。
S级灾难在忍村历史上一共只有两起——第一件便是当年初代忍神那时的黑暗时代，无数魔物疯狂入侵。第二件是忍纪一百年左右的天石之灾，天空中有数以千计的燃烧着的天外之石向忍村和竹叶寨袭来，砸坏了上百栋房屋，毁灭了天山竹林，损毁了十几所避难所。
这一次数以万计的有计划突袭的嗜血蝠更是可怕。
究竟是何种人物会有能力统御几万血蝠向忍村进击！？
不过苍牙没有时间想这么多，他必须尽快到达忍者学院解救避难所内的人们。
他率领着二人在废墟中不断跳跃着，快如疾风。
半小时后。
他们到达了忍者学院。万幸的是忍者学院并没有在战争中被摧毁，只是已经有些残破。
“快！”
一位队员跑到地下避难所入口，熟练地操作起能够打开大门的机关。两分钟后，大门许许打开。
“有人吗？你们安全了，出来吧！”
无人回应。地下室一片漆黑。
苍牙胸口一紧，推开队员跑入避难所，端起火把。
大厅内有生活的痕迹，地上的脚印十分杂乱。
粮仓空空如也。
“不可能，他们一定还在附近！”
“这里有一个房间上了锁！窗太高看不见！”
“把锁砸了！快！”
随着“咔啦的一声”，锁连着木质门把手一起断下。
“里面什么情况？有人吗？”
没有回音。
苍牙皱了皱眉，向着声音的来源跑去。只见队员背对着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，房门已被打开。
“怎么不说话？里面有什么！？”
苍牙疑惑着走进房间，下一秒，他也怔住了。
在火把不断摇曳的火光之下。
房间内都是尸体，目测估计有几十人。
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，面上的表情十分狰狞。
靠近窗口的地上有许多食物和水罐，看样子是从外面丢进来的。
“不……”苍牙猛地冲进房间，翻找着尸体堆。
“苍雪！苍雪你在这里吗！？”
“奇怪，避难所不应该只有这么少人的……应该有两百多人才对啊。”队友终于开口。
“可是其他房间都检查过了……”他自言自语道。
“苍雪不在这里。”苍牙从尸体堆中站起了身。
毕竟是战斗人员，在经历了两个月的腥风血雨之后，他们的接受能力提升了不少。看到如此多的尸体并没有崩溃。
八
避难所门外。
负责望风的队员悠闲地靠在石墙上，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。
里面突然穿出苍牙的声音：“你可能得在这里多守一会儿了，我们去去就回。”
“啥？发生啥事了？他们还好吗？什么叫去去就回？”他一头雾水。
然而，不出所料地，又一次无人回应。
虽然极度好奇，但是出于职责与安全，他必须一直自己的心情好好为里面的队友看守避难所大门，以防有漏网之鱼的血蝠突然闯入——学生们可是毫无抵抗力的。
大厅。
苍牙和队员举着火把，望着墙上同样漆黑的洞口。
“我们走吧，他们一定在这里面。”
“嗯。”
他们跑进了洞口。
一开始他们周围是个到处都是柜子的狭小石窟，洞窟尽头是一个溶洞。
“……避难所有这个地方吗？”
但是他们来不及思考这些事，当务之急是找到剩下的人们。
溶洞似乎很长。
半个小时过去了，还没有走到尽头。
“这溶洞，总觉得空气好干燥啊。”
终于，前方的地面上好像有一些东西。
他们加快了脚步。
又一次，火光下。
人们横七竖八地躺着。
只不过这次不是尸体。
他们酣睡着。
禄和苍雪伤痕累累的在一旁躺着，但尚且还有呼吸。
小黑倒在他们旁边。
唯一不见的，只有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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